我明明投资了学校的食堂,别的孩子大鱼大肉,儿子却每天清汤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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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明投资了学校的食堂,别的孩子大鱼大肉,儿子却每天清汤寡水

发布日期:2025-02-05 03:01    点击次数:97

“老爸,为啥其他同学在学校食堂都能吃到三菜一汤,我却只能吃土豆白菜,或者白菜萝卜呢?”

孩子向我诉苦。

我担心孩子在学校受欺负,于是亲自去了一趟学校。

结果发现情况确实如此,其他孩子的盘子里都有红烧肉和卤鸡腿,而我的孩子却只能吃水煮白菜。

“你儿子没交饭钱,能给他点吃的就算不错了。”

面对我的疑问,食堂的阿姨冷冷地回答。

饭钱?

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这个食堂是我出资搞的吗?

“爸,你啥时候能到家啊?”

刚从机场出来,小伟的电话就响了。

“儿子,是想爸爸了吗?有没有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

我一上车,助理就帮我开了车门,我笑着问。

“嗯,我很听话,爸,你啥时候能回来?我都两个月没见你了。”

电话那头,儿子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委屈。

“对不起,爸爸前段时间太忙了,今天刚到家,明天就去看你,好不好?”

我心里有点愧疚,赶紧跟儿子道歉。

“耶耶耶,太好了,爸爸要回来了!”

儿子一听,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

“爸爸,我想吃烧鸡,我想啃猪蹄,我想吃大龙虾。”

儿子高兴过后,开始点起菜来,我听了也是一愣。

都说老人带的孩子不爱吃饭爱挑食,我这儿子怎么好像越来越馋了?

电话一挂,看着手机屏保上我们一家三口的照片,心里暖暖的。

“明天的所有安排都取消,我要去见儿子!”

我对坐在副驾驶的助理小林说。

“好的,陈总!”

妻子是大学老师,被派去欧洲交流学习两年。

我手底下有个大贸易集团和几个子公司,身家几十亿,生意特别忙,经常全国各地到处飞,一走就是十天半月。

儿子是我们唯一的孩子,上小学一年级,妻子一出国,我又经常不在,实在不放心他一个人。

虽然家里有保姆,但这几年保姆虐待孩子的新闻层出不穷。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对吧?

这次交流学习对妻子来说非常重要,关系到她的整个职业规划,她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我的生意涉及面太广,关系到上万人的饭碗,也不能不管。

纠结了很久,我和妻子商量后,决定把儿子送到我爸妈那里帮忙照顾。

我爸妈住在清源村,那里有二百多户人家,一千多人口。

上个世纪我爸妈因为一些原因选择在那里落户当起了农民,算是第二故乡。

后来我在市里安定下来后,也想过把我爸妈接过去一起住。

虽然以我现在的条件,二老什么都不用做,只管享受就好。

但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意离开,说村里空气新鲜,没有城市的喧嚣。

种种菜,养养花,过起了隐居的生活。

清源村的发展一直停留在第三产业。

村民们除了外出打工,就是种地,整体条件比较艰苦,还顶着贫困村的帽子。

为了解决孩子们上学的问题,前些年上级领导关怀,拨款修建了一所村办小学。

学校规模不大,教职工加学生也就三百多人。

把儿子送回老家,也是考虑到了上学的因素。

毕竟一二年级都是基础知识,竞争没那么激烈。

等两年期满,妻子就回来了。

而且送儿子去农村,让他体验一下与城市截然不同的生活方式,对他的成长有好处。

他从出生就在金窝里,吃穿用都是最好的,过过苦日子也能磨砺心性。

一开始也的确如我所想,儿子对农村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田里的菜,树上的果,还有路边的狗,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认为自己来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眼见儿子没有任何抗拒,我也就放心地把他留在了爷爷奶奶身边。

可是没过多久,问题就来了。

由于村里的小学还得接纳周边几个村庄的学童,所以离我父母家有些距离。

我儿子每天得靠我父亲骑电动车接送。

特别是中午,仅有两小时的休息时间,匆匆吃完饭就得赶紧回学校。

孩子们精力充沛,但我父母为了照顾孙子,也得跟着赶时间,真是辛苦。

我提议请个保姆,但父母因为不习惯家里多一个外人而拒绝了。

不幸的是,我父亲在菜园劳作时扭伤了腰,虽然医院检查说没什么大问题,但毕竟年纪大了,需要卧床休息几个月。

儿子很懂事,主动提出不用接送,每天早晚和村里的孩子们一起走路上下学。

至于午休时间太短,回不了家吃饭,儿子也有自己的办法。

他说学校里很多同学中午都不回家,午饭都是从家里带来的。

那一刻,我觉得儿子真的长大了,这次来农村的经历对他很有益处,作为父亲,我感到非常欣慰。

事情就这么定了。

我父母对孙子自然是宠爱有加,尤其是我母亲,每天变着法子做午餐,饭盒里都快装满一桌丰盛的菜肴了,生怕孙子在学校饿着。

村办小学的条件比较落后,儿子带去学校的午餐根本没法加热,只能冷着吃。

但是油腻的食物冷着吃不仅口感差,还容易拉肚子。

清源村是个贫困的村子,村民们经济条件不好,舍不得在吃上多花钱,只求能吃饱,不讲究吃得好不好。

那些孩子们带去学校的午餐,主要是自家烙的饼,再搭配点咸菜之类的。

在一群同龄的孩子中,别人啃着硬邦邦的饼,有一个饭盒里装的是排骨和鸡块。

是不是显得格格不入?

关键是这些孩子都刚上学,看到好吃的自然会眼馋。

从羡慕到嫉妒,农村的孩子,尤其是贫困地区的孩子,素质的培养通常比城市孩子要晚一些。

眼馋了怎么办?

抢呗。

于是,儿子的午餐接连被同学抢走。

告诉老师也没用,这又不算犯法,吃进肚子里的总不能再吐出来吧?

老师也只能批评警告几句,但没什么效果。

后来儿子学聪明了,主动把午餐拿出来和同学分享。

他嫌凉嫌油腻,但对其他孩子来说却是美味。

于是发生了让人哭笑不得的一幕。

儿子每天上学带去的饭菜,到了午饭时间拿出来和同学换饼吃。

他觉得这种带着面香和焦糊味的饼,比奶奶炖的排骨还要香。

有一次我回老家,顺便接儿子放学,拿起他的书包感觉沉甸甸的。

打开一看,好家伙,除了课本还有十几个大盘子那么大的饼,搞得像是要去荒野求生一样。

我还以为是我母亲给他准备的,好奇为什么装这么多。

结果儿子得意地告诉我,都是他用奶奶给他带的肉菜跟同学们换的。

我一时语塞,也不知道儿子是没见过饼还是太好骗。

“爸爸,我的同学们好可怜啊,他们都吃不到肉。”

“每天吃午饭的时候,他们看到奶奶给我准备的菜,就围在旁边流口水。”

“同学们每天都喝水龙头里的水,我记得妈妈说喝自来水不卫生,为什么还要喝呢?”

“他们的爷爷奶奶为什么不给他们做肉吃呢?难道这就是穷吗?”

儿子仰着小脑袋看着我,提出了一个又一个问题。

这是他这个年纪能体会到的差异,虽然不明白原因,但他能同情同学们,这一点我很满意。

至少,他没有去嘲笑别人,能有同情心,长大后至少会是个善良的人。

“爸爸,要不我们帮帮他们吧?”

就在我为儿子的想法感到欣慰时,他突然说道。

“能帮上忙吗?”

我带着好奇心询问,想瞧瞧这小家伙打算怎么助人为乐。

“让奶奶多烧几道菜,给我的同学们一人带一份!”

儿子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我忍不住笑出声。

真是个孩子,思考问题的方式就是直接简单。

“你就不担心奶奶累坏了吗?那么多人的菜,她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

我尽量用温和的方式告诉儿子,这个想法不太现实。

“要是我能快点长大就好了,到时候发明个机器,一下子就能炒出一大堆人的菜。”

“奶奶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的同学们也都能吃到肉了。”

儿子双手托着下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最后无奈地把希望放在了将来。

“只要你长大后还能坚持这个梦想,爸爸一定支持你。”

我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头,笑着说。

“这样吧,爸爸明天陪你去学校看看,说不定爸爸能帮上忙呢?”

看着儿子纯真的笑容,我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村办小学的条件真的很简陋,仅有的一排平房既是教室也是办公室。

全校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四五十名学生挤在教室里上课。

操场上没有任何体育设施,坑坑洼洼的地面上还能隐约看到用石灰画过的跑道痕迹。

一下课,孩子们就像放羊一样,三五成群到处跑。

我来到一年级教室,站在窗口看到了让我目瞪口呆的一幕。

儿子刚把饭盒打开放在桌上,一群孩子就围上去抢。

几乎是一瞬间,饭盒就空了,还有两个孩子掰着面饼蹭里面的菜汤。

儿子手里拿着半个面饼,一边啃一边和同学说笑。

有的孩子渴了,直接跑出教室到水管那里,拧开龙头就喝。

再看那些孩子们,穿得倒不至于破烂,但无一例外都是脏兮兮的,好像很久没洗过衣服一样。

我小时候还没有村办小学,那时候上学都是去几十公里外的镇小学,一个星期才回一次家。

可即使相隔了三十年,我感觉自己也没有眼前这群孩子过得苦。

昨天听了儿子的讲述,再加上今天亲眼所见,我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就在能力范围内为清源村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吧。

干脆在学校办个食堂,儿子还要在这里生活两年,有了食堂,他吃饭也方便,也能给我父母减轻不少负担。

而且也能帮助到学校里的孩子们,也算是回馈乡亲们了。

下定决心后,我立马去找了学校的王校长,跟他讨论起新建食堂的事宜。

然而,王校长并不买账,至于原因,他也没挑明,只是含糊其辞地说自己说了不算。

王校长是外聘的,对学校有一定的管理权,但决定权并不在他手上。

虽然学校是由上级拨款建造的,但因为挂着村办的名头,村委会也承担了一部分管理职责。

这些年来,不知不觉中,村委会似乎已经完全接手了管理。

村委会对学校的上课情况不闻不问,但只要涉及到钱的问题,就必须得到村委会的批准。

既然王校长说了不算,我只好转向村委会求助。

影视作品里的乡村描绘得有些失真,并不是说一出门就能认出每个人,甚至知道每条狗的主人是谁。

那种情景只适用于那些只有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庄。

对于像清源村这样人口众多的地方,没几个人敢夸口说自己认识全村的人。

尤其是像我们这种在村里没有亲戚的外来户,更是如此。

我爸妈也是那种只关心自家菜园子的人,除了邻居,很少与他人交往。

自从我上了大学,除了过年过节,我几乎很少回家,村里的人对我来说几乎都是陌生人。

我甚至不知道现在清源村的村长是谁。

到了村委会,在别人引荐下,我见到了正忙着玩斗地主的钱村长,他长着一双三角眼。

“办食堂?没预算啊。”我说明来意后,钱村长轻蔑地笑了笑。

“钱不是问题,我可以出。”我轻描淡写地回应。

食堂是盈利性质还是公益性质?

在决定之前,我深思熟虑过这个问题。

然后我意识到,这件事几乎没有利润。

农村的孩子们大多数经济条件不允许他们吃几十块钱一顿的午餐。

也不能搞那种有的吃鱼吃肉,有的只有面条的分餐制。

这种差异会引起攀比和嫉妒,就像我儿子一开始被同学抢走饭菜那样。

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好事也可能变成麻烦。

所以只能提供平价且统一的饭菜,每个人都吃一样的。

我的计划是每餐两荤一素一汤,和市里的寄宿学校的营养餐一样。

按照这个标准,低于十块钱就是亏本,但高于十块钱孩子们又承担不起。

因此,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在村办小学开设一个免费食堂,向在校师生提供免费午餐。

全校师生加起来也就三百多人,这点费用我负担得起,我公司的每月招待费都不止这些。

当然,我也有其他的考虑,办一段时间后,再以公益的名义宣传出去。

一方面可以为我公司树立起热心公益的形象。

这比花大价钱打广告要经济得多,效果也更好。

另一方面,也可以寻找愿意接力慈善的伙伴。

我儿子只在这里读两年书,但学校是长久存在的,我不可能无休止地投入资金。

归根结底,我还是个商人,也得考虑成本和收益。

听说我要出资在村办小学建一个免费食堂,钱村长愣了一下。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疯子,或者更准确地说,像在看一个傻子。

可能在他心里,如果我脑子没问题,那就是钱多得不知道怎么花。

确认我没犯糊涂后,钱村长立刻变了个脸,问我打算盖个啥样的食堂,还热情地给我推荐了施工队。

我的要求很简单,就两个:结实和迅速。

我每天忙得不可开交,这次为了儿子吃饭的事在村里待了两天,已经是极限了。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建个食堂而已,交给靠谱的人去办就行。

和钱村长达成共识后,我让助理小林起草合同发给我。

在等待合同的过程中,钱村长拐弯抹角地打听我是村里哪家的,做什么生意。

但我都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了。

我的身份不是秘密,但没必要到处宣扬。

尤其是对钱村长这种我第一印象就不好的人,我也没打算长期打交道。

把事办了就行,没必要牵扯太多。

村委会没有打印机,我只能回学校,用王校长办公室的打印机打印了两份合同,再回村委会和钱村长签字盖章。

然后就发生了点小摩擦。

本来我的想法是,只要村委会这边签了字,剩下的事就交给王校长去办。

一个食堂而已,不是什么大工程,找个建筑队就能搞定。

但钱村长不同意,还找了很多借口。

说什么王校长只负责学校的教学工作,其他的事与王校长无关。

又说和我签合同的是村委会,后续的工作也应该由村委会负责。

甚至还威胁说,如果我不同意,那这份合同就作废,不建食堂了。

钱村长那点小心思我怎么会看不出来?

不就是想从中捞点好处嘛。

没关系,我给他就是了,反正有合同在,我也不担心他只拿钱不办事。

再说由他这个村长负责,也能省去不少麻烦。

我也没有坚持,反正我只看结果。

当着钱村长的面,给村委会的账户上打了五十万,叮嘱他抓紧时间把事办好。

两周后,钱村长打电话告诉我,食堂已经建好,请我回去看看。

当时我正在外地谈生意,根本没时间,就让他看着办。

于是钱村长就给我发来了一堆食堂照片。

食堂占地面积约四百平米,就建在学校操场边的一片空地上。

整体采用轻钢结构,屋顶和墙面都是用彩钢板铆焊的,看着有些简陋。

不过两周的时间能做出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后续可以等到寒暑假再修缮。

厨房设备和餐具都准备好了,只要厨师团队进场就可以开始运营。

我很客气地称赞了一番钱村长的办事效率。

我的业务虽然不涉及建筑领域,但也有做这一行的朋友,多少了解点行情。

就那个食堂的造价,二十万顶天了。

再加上厨房设备和桌椅餐具,以及人工费用等,我判断钱村长虚报了五万到十万。

不过这种事也没法避免,毕竟大事小情都是他在操办,总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吃草吧。

多出来的这些钱,就当是给他的辛苦费了,反正我早就有心理准备。

食堂一投入使用,一切都会规范化,到时候跟他就没什么关系了。

只是没想到,我这个动辄操纵几个亿项目的集团老总,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

钱村长夸耀了自己的一番贡献之后,接着就开始含糊其辞,说那五十万已经花得一干二净,连开伙的钱都没剩下。

如果食堂不做饭,那和仓库有啥两样?

没辙,我只能再转二十万给他,还特别提醒钱村长赶紧招厨师、买食材。

钱村长连声答应。

就这样,食堂开张了,每天只供应一顿午餐,按照我的要求,两道荤菜、一道素菜和一道汤。

儿子打电话告诉我,食堂有鸡块和排骨,味道比奶奶做的还要好。

“小伟,别挑三拣四,别浪费,要好好吃饭,别和奶奶的手艺比。”

我对儿子说了这么一句,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为了让儿子吃上一顿像样的饭,已经投入了七十万,以后每个月还得继续投钱。

这开销比上贵族小学还大。

接下来公司有个大项目,涉及六个国家的合作,我得忙上一阵子。

等项目搞定,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了。

这期间,钱村长陆陆续续给我打过几次电话。

每次都是同一个目的,要钱。

我估算了一下,学校食堂每天的食材成本大概在两千块左右,算上厨师工资和燃气等杂费,最多也就三千。

学校每周只上五天课,食堂周末不开门。

也就是说,每周需要一万五,一个月六万到七万足够维持食堂运转了。

但村长又陆续问我要了二十万,加上一开始的二十万,总共四十万了。

食堂才开了两个月,就花了四十万,已经大大超出预算了。

我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冤大头,也问过钱村长怎么花这么多钱。

他也有他的理由。

食材价格上涨了,给学生加餐后水果,厨房设备突然坏了要换新的,食堂的彩钢墙面脱落需要重新维修。

总之,理由一大堆。

面对我的质疑,他还信誓旦旦地说这些支出都有凭证,我要不信可以回去查账。

我信吗?

当然不信。

一个三百多人每天只吃一顿饭的食堂,两个月花了四十万,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第2章

但我那时候在国外,总不能为了这点钱放下生意不管,专门回国查账吧?

毕竟食堂还得继续开,不能因为怀疑就不给钱。

我只能忍着不快,把钱转过去。

同时决定回国后要去清源村一趟,把食堂的事情处理好。

钱村长有没有贪污虚报,要不要追究责任还在其次。

最重要的是要定好规矩,把食堂交给可靠的人来管理。

忙了两个月,一回国飞机刚落地,就接到儿子的电话,第二天一早就回清源村。

助理小林已经按照我的指示,把儿子点的菜和给我爸妈的营养保健品准备好了。

正好是周末,儿子也在家。

车刚停在门口,儿子就冲了出来。

“小伟!”

我赶紧下车抱起儿子。

两个月没见,我也想儿子想得厉害。

“爸爸!”

儿子抱着我的脖子,用脑袋蹭我。

我爸妈则是一脸笑容地看着我们父子俩亲昵。

玩够了,我把儿子放一边,从车后厢里取出了带来的物品。

“瞧你,又买这些,全是高科技的东西!”爸爸看着我手里的保健品,立刻露出了不悦的表情。

“没那么严重,这些都是进口的,品质要求挺高的,小伟,快帮爷爷拿进去。”我笑着解释,叫儿子搭把手。

“哪个国家的都一样,什么元素啊基因啊,到头来不都是化学的东西?”“我还是觉得自己种的菜吃着放心,纯天然,绿色无污染,比什么都健康。”爸爸对这一盒价值不菲的营养品不屑一顾。

“行行行,你种的菜最好,全世界独一无二,整天在你那两亩地上忙活,比对儿子还上心!”妈妈揶揄爸爸。

“这叫回归自然,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爸爸不服气地争辩。

“别背诗了,没看见这一大堆东西吗?也不知道搭把手?”“儿子你也是,回来一次就买这么多,你爸又不吃,我也吃不完,最后都浪费了。”妈妈先是责备爸爸,然后又数落我。

儿子忙前忙后地帮忙,这种温馨的家庭氛围真的很让人幸福。

进屋坐下,妈妈给我倒了杯茶,儿子急不可耐地撕开包装,抓起一根烧鸡腿就啃。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看着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忍不住笑着说。

这几个月在农村,小家伙长壮了不少。

“好吃,真好吃!”说话间,一根鸡腿就下肚了,儿子又拿起一个猪蹄啃了起来。

要知道,这些东西以前在餐桌上,他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的。

“大孙子,吃东西要斯文点,看你这吃相,好像从来没吃过肉似的。”妈妈拿出纸巾给他擦擦嘴,随口说道。

“我都好久没吃过肉了!”儿子嘴里叼着鸡腿,含混不清地说。

“妈,最近家里没吃肉吗?”我一听这话,小声问妈妈。

我并不是怀疑爸妈不给他吃肉,他们对这个大孙子可比我这个儿子还亲,宁愿自己不吃也不可能让他饿着。

以至于我把儿子送过来的时候,还特别叮嘱过他们不能让孩子只吃肉不吃菜。

“最近我和你爸血脂有点高,晚饭都以素菜为主,不过学校不是有食堂吗?两荤一素,肉也不少啊。”妈妈不解地说。

“小伟,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吗?”见儿子几口啃完一个猪蹄,伸手又要去拿,我拦住他问道。

“还行吧。”儿子看了眼爷爷奶奶,犹豫着说。

不对,这里面有问题。

可看小伟的样子,好像不敢说。

“吃了这么多肉,得活动活动消化一下,村里有没有你的秘密基地?带我看看。”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儿子带了出去。

“小伟,跟爸爸说实话,是不是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好吃?”走到离家不远的一棵柳树下,我让儿子停下来,蹲在他面前问道。

他低头,鞋尖在地上蹭来蹭去,也不说话。

就在我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儿子突然抬起头盯着我。

“爸爸,你是不是得罪人了?”儿子的话让我愣住了。

“你这是打哪儿听来的?”

我愣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反问。

我儿子才六岁大,怎么就提出这样的问题?他懂啥?还是别人跟他说了啥?

“爸,学校里别的孩子午饭都是三菜一汤,有肉有菜,我这儿就只有白菜土豆,或者白菜萝卜。”

“是不是你惹老师不高兴了?食堂阿姨才故意不给你盛肉?”

儿子嘟着嘴,一脸的委屈。

原来他是真的想吃肉,学校里没得吃。

“这话是别人教你的吗?”

我急着想知道这事儿背后到底怎么回事。

如果只是误会,那倒好说。

要是有人故意的,那他们图啥?

“我自己琢磨的,我没做错啥,也没跟同学闹,为啥我吃不上一样的饭菜?”

儿子解释给我听。

我这才松了口气。

“学校食堂不给你肉,怎么不跟爷爷奶奶说?”

我想起刚才儿子在我父母面前犹豫不决的样子,又问。

“我跟爷爷提过一次,爷爷说我不该因为挑食撒谎,所以我不敢再说了。”

儿子小声回答。

原来如此。

可能他跟爷爷奶奶说学校食堂不给他肉吃,他们觉得是孩子吃腻了食堂,故意找借口挑食。

年龄差几十岁,代沟难免,孩子害怕也正常。

不过学校的食堂是我掏钱办的,我儿子连个标准餐都吃不上。

想到这儿我就火大,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这次回来也打算处理食堂超支的问题,明天就去学校看看。

正好忙完手头的大生意,我也难得休息两天。

第二天一大早,儿子就和村里的几个孩子一起去学校了。

看着他们蹦蹦跳跳的背影,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孩子的世界真的很单纯,能玩到一块儿就是朋友。

不像大人,掺杂了太多利益关系。

在家陪我妈聊了会儿天,又去菜地帮我爸干了会儿活,快中午了,我出发去学校。

为了避免让孩子在同学中显得特殊,我没开车,走着去。

离放学还有半小时,越靠近学校,我越觉得不对劲。

村里的小学,除非家特别近的,大多数孩子中午都不回家。

现在有了食堂,还是免费的,更没人回家了。

可这路上,怎么这么多人啊?

还都是往学校去的。

看他们穿着,不少人身上还沾着泥土,一看就是刚从地里干完活临时过来的。

因为上午我也在菜地里帮我爸干活,穿的是他的旧衣服,跟他们走在一起也不显得突兀。

是学校有什么活动吗?

儿子也没跟我说啊。

倒是有几个看着眼熟的面孔,仔细一想,又想不起来名字,还是算了,不打招呼了。

到了学校大门口,人山人海。

粗略估计,至少五六百人,比学生还多。

以前我来过几次,学校的门都是开着的。

今天却关着。

这么多人来,难道出什么事了?

瞧瞧这些家伙谈笑自若的模样,似乎没啥不对劲。

我得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耐心地等着。

十一点三十分,离放学还有二十分钟,校门突然开了。

紧接着,那些在门外等待的人群立刻躁动起来,纷纷涌向校园。

在混乱中,我被推来搡去,也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学校。

一进校门,空间开阔了许多,紧接着,更让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

那些冲进学校的人,像是在赛跑一样直奔操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儿正举行什么赛事呢。

我满头雾水地跟了过去。

直到我看到了那座被彩钢板覆盖的建筑,才意识到自己来到了食堂。

整体来看,这地方跟我之前从钱村长那里收到的照片差不多,只是看起来更加简陋。

空气中飘荡着饭菜的香气。

接着,这些人从墙边搬出一张张折叠的大圆桌,还有塑料凳子,摆放在食堂前的空地上。

这是来用餐的?

我突然明白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这个钱村长,他真的有这么大胆吗?

原本我打算先找到儿子,然后带他来食堂问个清楚。

但看到这些奇怪的人在学校做这些奇怪的事,我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先留下来观察一下。

桌椅摆放好后,这些人又一窝蜂地涌进了食堂。

但由于人数众多,食堂里挤不下,队伍一直排到了操场上。

我也加入了队伍。

很快,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人陆续端着餐盘出来了,每人一个。

餐盘里装着红烧肉和卤鸡腿,一份水煮白菜和一碗海带汤,还有一份米饭。

他们一端出来就坐在已经摆放好的桌前,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学校食堂里,吃饭的竟然都是校外的人,跟学生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个钱村长,他到底做了些什么?

随着队伍的不断前进,我也跟随着进入了食堂。

食堂的就餐区摆放着几十张餐桌,但没有人坐,应该是留给学生的。

门口放着几个一米长半米宽的塑料箱子,里面堆满了不锈钢餐盘和盛汤的塑料碗。

每个走进去的人,都会弯腰拿起一套。

打饭的窗口有三个,一个负责荤菜,一个负责素菜和汤,还有一个负责米饭。

按顺序走一遍,就能把饭菜都打好。

在第一个窗口前站着一个人,每个经过他面前的人都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类似以前公交车票的小票交给他,然后才能进去打饭。

我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如果这还看不明白,那我可真是个傻瓜了。

很明显,这些人掏出的是饭票,而且还有人检查,说明这些票是花钱买的。

如果只是对外营业,花钱吃饭倒也说得过去。

但联想到钱村长这两个月一直向我索要钱财,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这么多人吃饭,食材成本肯定不低。

买食材的钱从哪里来?

是从我这里拿的。

那卖出去的这些饭票的钱呢?

转眼间就轮到我了,那个负责收票的家伙朝我一伸手,虽然没开口,但那意思显而易见。

“哎呀,我忘带票了!”

我脑子一转,随口编了个瞎话。

“没票?那就掏钱吧!”

那人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不耐烦。

“得多少钱啊?”

我不自觉地问了一句。

“十五块,哎,看你这脸生,你打哪儿来的?”

那人带着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我住隔壁村,听说这儿有吃的,就跟着来了。”

我继续编着谎话。

“隔壁村的?头回来吧?还说没带票,我看你就是想来混吃混喝!”

“二十块,罚你五块。”

那人打量了我一番,确定我就是个农民后,语气里满是轻蔑。

还有罚款这回事?

这些人真是够了。

我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为了探个究竟,还是忍气吞声,拿出手机扫码付了款。

“一个种地的,还用这么好的手机,你装啥呢?最看不上你这种人。”

那人看到我手里的限量款手机,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我也没办法,这身衣服也是碰巧穿的,哪能想到还得换个手机呢。

“等等,这个扫十五,这个扫五块。”

那人拿出一个二维码的牌子,又掏出手机,指挥我分两次付款。

至于为啥要这样?

呵呵,那罚的五块肯定是他自己揣兜里了。

“以后想常来吃就办个票,三百块三十张,一顿一张,每天都能来,比单买划算。”

等我付完钱,那人又拿出一沓新票向我推销。

“我先尝尝,好吃的话再说。”

我随口应付着,端着餐盘去打饭。

果不其然,学校食堂还真对外营业。

打好饭,找了个空位坐下,就听见放学铃响了。

接着学生们从各个教室涌出,直奔食堂开始排队。

奇怪的是,每个孩子手里都拿着个大饭盒。

食堂不是提供餐盘吗?怎么还自己带饭盒?

我正琢磨着,就看见儿子也跑过来了。

他好像是唯一一个没拿饭盒的。

“小伟!”

我挥手叫他。

“爸爸!”

儿子看到我,赶紧跑了过来。

“走,今天爸爸陪你去打饭,看看为啥不给你肉吃。”

我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搂着儿子的肩膀,又排起了队。

又等了十来分钟,终于轮到我们了。

不光是校外的人吃饭要票,连学校的学生也得交票。

每个孩子都从口袋里掏出票,乖乖交给收票的人。

来打饭的孩子,除了用盘子打一份,他们带来的饭盒还能再打一份。

这是要带回家吃?

“臭小子,你又来蹭饭了?”

那人看到儿子,立刻板起脸,挖苦了一句,然后也没要票,就让他过去了。

蹭饭?

我正想说话,那人抬头又看到我了。

“你又来了?觉得菜不错,想来加点?”

“按规矩应该收钱,不过你第一次来,就算了。”

那人大手一挥,就让我过去了。

我强压着怒火,跟在儿子后面。

打荤菜的那个大妈看了儿子一眼,然后把目光转向我,主动舀了一勺牛肉。

“为啥不给他打?”

我指着儿子问。

“他?他没买饭票,凭啥给他盛饭?”

那老妇人把菜勺里的菜肴倒回大盆,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听她这话,似乎食堂里的人都认得我儿子,难怪收票的说他是来蹭饭的。

“学校食堂不是免费给学生提供午餐的吗?怎么还得买饭票?”

我把餐盘往桌上一放,声音里带着怒气。

“哈哈!”

老妇人看着我,夸张地笑了两声。

“免费?你别做梦了,除了自己家,哪儿吃饭不掏钱?”

“你要是爱管闲事,去找村长,别耽误我给后面的人盛饭,下一个!”

老妇人嘲笑了我两句,又舀起一勺菜,递给排在我后面的孩子。

“爸,别吵了!”

儿子有些尴尬地拉了我一下,小声说。

可能是在这么多同学面前,他不想让人看到他爸爸跟人争执。

得了吧,跟这老妇人也说不清楚,我强忍着怒气,端起餐盘跟儿子一起走。

小伟只得到了一份水煮白菜,分量明显少很多,然后又在主食窗口领了半份米饭。

那几个盛菜的阿姨看他的眼神,明显带着轻蔑。

我气得手都抖了,端着餐盘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这些年,哪怕是在生意场上,遇到那些特别难缠的对手,面对他们提出的苛刻条件,我也从没像现在这样愤怒过。

我甚至有种冲动,想转身回去,把餐盘扣在那些人脸上。

这些人对我儿子做的事,是嘲笑,是侮辱。

“小伟,跟爸爸出去吃,爸爸有话问你。”

我夺过儿子手里只有水煮白菜的餐盘,扔在餐桌上,拉着他朝食堂外走去。

“你吃这个。”

来到操场边的没人的地方,我把手里那份正常的午餐递给儿子,默默地看着他吃完。

“学校的食堂是什么时候开始向学生收费的?”

等我情绪差不多平复后,我扶着儿子的肩膀问道。

“刚开始好像免费吃了一个星期,然后就有人让我们交钱买票。”

儿子歪着脑袋想了想说。

“那你为什么不交钱呢?”

我更加好奇了。

家里又不缺钱,只要他开口,别说几百块,就算是几千几万,我爸妈也会给他的,最多也就是问一下用途。

可儿子为什么宁愿吃水煮白菜,也不肯交钱买票吃得好一点呢。

“爸爸,一开始老师说食堂是免费吃饭的,后来又开始收钱,我觉得这是不对的,我要和不对的事作斗争!”

儿子握着拳头,一本正经地说。

稚嫩的脸上,有着一份与年龄不符的坚定。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我哑然失笑,掐了掐儿子的脸蛋。

“爸爸你每天都很忙的,我不想给你添麻烦,这种小事我可以承担的,几块肉而已,不吃就是了,反正也饿不死!”

儿子的语气更加坚定了。

“好孩子,以后遇到这种事要跟爸爸讲,你还小,主要任务是学习,等你成长到一定程度,再学着去承担责任。”

“现在,是爸爸帮你承担的时候!”

我抱起儿子转了两圈,感动得无以复加。

光是这份敢于斗争的骨气,就不愧是我儿子!

安抚了儿子之后,我便去找王校长了。

我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学校食堂在钱村长的操控下,已经变成了一个敛财的渠道。

他们把我当成了冤大头,不断给食堂送钱,然后把饭菜卖给校外的人,对本该免费用餐的学生却要收费。

他真的以为这钱是那么容易拿的吗?

我肯定要反击,但在那之前,我得弄清楚到底有多少人卷入了这件事。

比如学校是否也参与其中。

如果学校真的牵涉其中,那我就不能让我儿子继续在这所学校读书了。

我儿子是我的软肋,我不希望他有任何意外。

学校有两间办公室,一间是校长的,另一间是所有老师的。

我进去的时候,王校长正在电磁炉上烧水准备煮挂面。

明明学校有食堂,他为什么不去吃,却宁愿在办公室自己煮挂面呢?

看到我,王校长显得有些意外,随即脸色就沉了下来。

“陈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来视察了?”他轻蔑地说了这么一句,继续低头煮挂面,连让我坐下的客套话都没有。

看来他对我有意见。

“王校长,你知道食堂的事情吗?”

我直接切入正题,没有在意他的态度。

“怎么可能不知道?食堂就在我们学校里,虽然我近视,但还没到看不见的地步。”王校长冷哼一声,态度依旧冷淡。

“你知道多少?”

我继续追问。

“我知道很多,商人和村长在学校里做起了生意,表面上是食堂,实际上是饭店。”

“教书育人的地方,现在却充满了铜臭,也不知道陈老板赚这钱,心里安不安?”

“我喜欢自己吃饭,不送!”

王校长把挂面捞出来放进碗里,倒了些老干妈,直接下了逐客令。

虽然被莫名其妙地挖苦了一顿,但我内心还是挺高兴的。

至少这位看起来有点古板的王校长,还是保持了自己的清白。

“王校长,我要说我对这件事一无所知,你信吗?”

我苦笑一声,主动坐了下来。

王校长正在拌面的手突然停住了,他转过头来,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

“陈老板,名利双收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人要懂得知足,赚了钱就别再贪心。”

沉默了一会儿,王校长又低头拌起了面,略带嘲讽地说。

这是不相信我?

“王校长,这是我的名片。”

我摸了摸口袋,幸好衬衣口袋里还有一张备用的名片,我拿出来双手递上。

“昌盛集团?董事长?”

王校长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喃喃自语。

“等等,你是那个昌盛集团的董事长?!”

过了一会儿,王校长突然站了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我,大声问道。

“正是我。”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

昌盛集团还是有点名气的,还是有很多人听说过的。

王校长已经愣住了。

“王校长,你觉得以我的身份,会去做那种被人戳脊梁骨的生意吗?”

我又问了一遍。

“那你这是?你一个大董事长怎么会和村办小学扯上关系?”

王校长摘下眼镜揉了揉脸,重新戴上后,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

“实话实说,我家就是清源村的,几个月前……”

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向王校长解释了一遍。

“原来如此,看来陈老板的好意被某些人利用了。”

听完后,王校长感叹道。

我平日里忙得不可开交,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去管食堂的事,今儿个还是头一遭过来。

开食堂的本意是为了让儿子和学校的孩子们能吃上一顿像样的午饭,也算是给清源村添砖加瓦。

可谁料想,钱村长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我也感到挺无奈的,大风大浪都经历过,没想到在这种小事儿上栽了跟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王校长叹了口气,问道。

“我打算整顿整顿,把那个钱村长给踢出局,以后食堂就交给学校来管,不对外营业了。”我说出我的想法。

“陈老板,你是个做大买卖的人,恕我直言,你这办法恐怕不太行得通。”王校长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为啥?食堂是我掏钱办的,难道还成了他钱村长的私家产业不成?”我有点生气了,感觉王校长似乎不太想接手食堂。

“清源村穷得很,没什么产业,连个村办小学都成了某些人眼中的香饽饽。”“食堂对外营业就不说了,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学生为什么打饭时还带着饭盒?”“一顿十块钱的午餐,大多数学生家里是舍不得花这笔钱给孩子吃的。”“但如果孩子不仅能在学校吃,还能带一份回去给家里人吃,有肉有菜,这钱就花得很值了。”王校长道出了其中的关键。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村办小学的这间食堂,不仅仅是食堂,更是一些人的摇钱树。或者说,这个食堂是我出钱办的,但已经不属于我了。想要把这些人踢出去,并不容易。“王校长为什么不去食堂吃饭呢?钱村长就算钻进钱眼里,也不至于跟王校长收饭票吧?”我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指着那碗挂面半开玩笑地问道。“确实不至于,不过廉者不受嗟来之食,一件善事被人利用,我读了一辈子书,自认还是有些骨气的。”王校长傲然说道。我顿时肃然起敬。这一点,倒是跟我儿子很像。嗯,这个比喻有点过分了。“陈老板,如果你真的想解决这件事,我倒是有个建议。”王校长忽然说道。“您请说!”我立马来了兴趣。和王校长聊了很久,直到下午我才起身告辞。村委会还是那副破败样子,不过村长倒是有点焕然一新。两个月没见,肥头大耳油光满面了不少,桌上十块的烟也换成五十的了。“稀客啊,陈老板,快请坐!”一进门,钱村长立马站起来,摆出一副恭迎大驾的姿态。能理解,冤大头财神爷来了,不客气点怎么行?“钱村长客气了,这两个月我有点忙,正好今天有空过来看看。”我假装不知情,跟钱村长握了握手,然后坐下来。“钱村长,这个食堂的开销是不是有点过了?”“三百多人的学校,一个月能吃掉二十万,平均下来,一个孩子一顿饭就要三十多块。”“这村办小学的标准,都快赶上贵族学校了。”打了两句哈哈,我问起食堂开销的问题。“陈老板,别说你了,我都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食堂竟然这么费钱。”钱村长也是一脸凝重。前半句应该是真的,不过最后两个字得改一下。把费钱改成赚钱。“陈老板不信?账目都在这呢,你看看就知道了。”见我不说话,钱村长又拿过一个本子摆在我面前。我尼玛!

钱村长之前在电话里提过,我若有疑问,随时可以回来翻翻账目。

既然要翻账,总得有个账簿,至少得有张发票吧?

再不济,总该有商家的收据吧?

结果啥也没有,就一本普普通通的日记本。

里面的花费都是手写的。

这东西,别说四十万,就是四千万,还不是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即便这样,我还是装作认真地翻看起来。

这一翻,差点没把我气得吐血。

瞧这,白菜十块钱一斤。

我虽然不买菜,但基本的物价还是懂的,啥白菜能这么贵?

难道是镶金的?

牛肉一百三十五一斤,这价格都快赶上和牛了。

大米六百块一包五十斤,比泰国香米还贵。

还有油盐酱醋之类的。

至于餐后水果、牛奶,我儿子说连影子都没见着。

单看这数量,倒是符合三百多人的食堂消耗,但这单价高得离谱。

钱村长啊,造假账好歹用点心,只顾一头怎么行?

「钱村长,我有个建议,这食堂就交给学校来管吧,毕竟是为了孩子们吃饭,学校操作起来也方便,何必还要绕到村委会呢?」

我装作没看出问题,合上账本后随口一说。

「不行!」

钱村长拒绝得很干脆。

「为什么?」

我笑着问钱村长。

这就装不下去了?这点小伎俩?

「呃,学校也是村委会统一管理的,不管交给谁管,最终的管理权还是在村委会这,再说有村委会控制尺度,也能避免出问题。」

钱村长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急忙给自己找补。

不过这借口,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食堂是我出钱建的,运营也是我出资维持,难道让谁来管理这点小事,我还做不了主吗?」

我收起笑容,看着钱村长问道。

钱村长脸色一变,眼珠子乱转。

「陈老板,的确是你出的钱,但毕竟是学校食堂,也在村委会的管辖范围之内,你只是投资人,按规矩是无权插手介入的。」

犹豫了一会后,钱村长给出了一个他自认为不错的理由。

「钱村长,你弄错了一件事,这个食堂是公益性质的,不盈利,我并没有投资,只是捐献,按照规定,捐献人有权指定由谁来管理。」

我抓住钱村长话里的漏洞反驳道。

他一下怔住了。

「算了,不绕弯子了,来你这之前,我已经去过村办小学了。」

「办食堂之前就说好了免费给学生供应午餐,你一边对外经营,一边向学生收钱。」

「钱村长,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已经违背了咱们签订的合同?」

我也不装了,直接摊牌,冷笑着说道。

「你想怎么样?」

钱村长得知我已经去过学校后,两眼猛地一瞪。

「很简单,食堂交给学校管理,不对外开放,其他人不得插手。」

我提出了要求。

「不可能!」

钱村长又一次果断拒绝了我。

「这世界是讲法律的,你还没牛逼到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

我一拍桌子,忍不住说了句脏话。

「没错,是讲法律的,可法律这东西也得看对谁,在什么地方用才行。」

就在我以为搬出法律会让钱村长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忽然笑了起来。

“难道钱村长真以为自己是村长就能为所欲为了吗?”

我冷冷地质疑,这家伙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

一个小小的村长,竟敢大放厥词。

“陈老板,别急着动怒,来,喝杯茶,消消气。”

钱村长愈发显得从容不迫,甚至还给我斟了杯茶。

我没再开口,倒是想看看他究竟有何底气。

“听说陈老板也是我们清源村的人,按理说你这个年纪,应该懂得人情世故了。”

“但我实在搞不懂,像你这样的大老板,怎么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来?”

钱村长点燃一根烟,吸了两口后说道。

“你——”

我瞪大眼睛,这不是在侮辱人吗?

“陈老板别急,听我慢慢道来。”

“我反复思考,一个能把生意做得如此之大的老板,怎么可能是个傻瓜呢?然后我就明白了。”

“虽然陈老板没提过自己的背景,但我猜你应该是村里老陈家的儿子吧?”

“也难怪,毕竟你们是外来的,没有几代人的历史,又怎能理解清源村是什么地方,清源村的人又是什么性格呢?”

“你们这些有钱人啊,真是钱多了就烧得慌,这里捐钱那里做慈善,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得靠你们施舍才能生存一样。”

“既然你钱多得没处花,那我帮你们花点也无妨,嘿嘿。”

钱村长一边抽烟,一边阴险地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皱起眉头问道。

能把无耻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是没谁了。

“我说过,你不懂清源村。”

“清源村穷啊,家家户户祖宗十八代都是穷人,说句难听的,这里的村民都是饿狼。”

“你不会以为凭着一纸合同,还有那些法律,就能让我把吃到嘴里的肉吐出来吧?”

“那些孩子吃的饭是免费的,收的那十块钱,不过是买一顿带回家给全家人吃的晚饭。”

“十块钱一顿,有菜有肉还管饱,清源村几辈子没吃过这么便宜的饭了。”

“陈老板,你现在想把食堂收回去,那是断我的财路,断了整个清源村村民吃饭的路。”

“你有钱,但再多的钱,能和整个清源村这两千多人对抗吗?你能对抗几个?”

“听我一句劝,别给自己惹麻烦,每个月二十万,对你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反正你喜欢做好事。”

“别忘了,你爸妈还在这里,万一出了什么事,花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

钱村长叼着烟,翘起二郎腿,越来越嚣张。

这是拿整个清源村来压我?拿我爸妈的安全威胁我?

“哈哈哈”

我忍不住大笑。

刚才还想着对钱村长刮目相看,以为他有点智慧,其实骨子里还是个笨蛋。

我的笑声让钱村长无法再保持淡定,不自然地放下腿坐直了身体。

“钱村长,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以为还是石器时代吗?”

“清源村怎么了?两千多人怎么了?人多就能不守法不干正事吗?”

“你不会以为我要和你比拳头吧?”

“本来还想劝你回头是岸,但你执迷不悟,既然这样,那我就正式通知你。”

“村办小学的食堂,我不仅要收回,还要拆掉,明天就拆!”

“你吞进去多少,就得连本带利给我吐出来多少!”

我一拍桌子,向钱村长发出最后通牒。

“你敢?信不信我让你走不出清源村!”

钱村长也怒了,直接露出了真面目。

“敢不敢?呵呵,从现在起直到事情解决,我都会留在清源村,有本事就来!”

我冷笑一声,起身就走。

既然多说无益,那就开战吧。

“通知公司法务,准备起诉清源村村长非法敛财,诈骗慈善捐助、非法经营、敲诈勒索。”

“另外,联系市卫生局、食品质检局、教育局明天来清源村村办小学检查。”

“还有,联系警局,清源村明天可能会有聚众闹事的情况发生,请他们做好准备。”

离开村委会后,我通知助理做好一系列准备。

清晨,我拦下了正要出门上学的儿子,我们一家人享用完早餐后,又坐在电视机前。

今天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可不想让儿子卷入其中。

助理打电话来后,我告诉父母我得去处理点事情,随即动身前往学校。

昨天,钱村长用人多势众来威胁我,我已经猜到了他的意图。

不出所料,离饭点还早,学校门口已是人头攒动,全是清源村的村民。

钱村长除了以多欺少,似乎别无他法。

“乡亲们,村办小学是我们清源村的,小学食堂也是我们的,现在有人要拆了它,你们同意吗?”

钱村长拿着喇叭,正在煽动情绪。

“不同意!”

村民们异口同声地回应。

“十块钱,就能让全家人吃上一顿有肉有菜的好饭,现在有人要砸我们的饭碗,你们同意吗?”

钱村长又问。

“不同意!”

村民们的声音中带着愤怒。

我远远地观望着,给王校长打了个电话。

不久,一辆辆车按着喇叭驶来。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车上的人一下车,就被钱村长带人围住。

“让开,有人举报这所学校的食堂存在卫生问题,我们是市卫生局来检查的。”

“我们是食品监督局的,有人举报这所学校食堂的食材有问题!”

“我们是市教育局的,来检查教育工作!”

这些人一一表明身份,钱村长只能无奈地让开,这些人他都得罪不起。

“呦,钱村长,在这里开会呢?”

我笑着走过去,故意调侃。

“姓陈的,你太无耻了,用这种卑鄙手段?”

钱村长咬牙切齿地瞪着我。

他自然能猜到这些突然来检查的人和我有关。

“卑鄙?钱村长,上级部门检查工作,你管这叫卑鄙?”

“呵呵,这才刚开始呢!”

我一挥手,一阵轰鸣声突然响起。

聚集的村民纷纷回头张望,几台铲车吊车喷着黑烟驶来。

“姓陈的,你要干什么?”

钱村长脸色大变,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吼道。

“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我要把食堂拆了!”

我面不改色地回答。

“凭什么?”

钱村长急了。

“就凭我愿意!”

我抓住钱村长的手腕用力一扭,他痛得松开了手。

“乡亲们,就是这家伙要拆食堂,要砸了你们的饭碗!”

钱村长捧着手腕喊了起来。

一个粗人,现在才想起来说这话,已经晚了。

还没等那些村民把情绪转化为行动,警察从各个方向冲进来,控制了现场。

“你凭什么拆我们村的食堂?滚出去!”

“你是谁啊?轮得到你来我们清源村作威作福吗?”

“钱村长给村民发福利,让大家吃上一口便宜饭,跟你有什么关系?”

警察虽然限制了这些村民的行动,但无法控制他们的嘴。

他们一个个怒目而视,各种辱骂之词不绝于耳。

看着他们像是要吃人的眼神,我突然明白了王校长为什么会给我提出那样的建议。

我之前只是想采取一些措施,让学校的食堂更加规范,交给学校来管理。

毕竟,重点还是孩子们的吃饭问题。

但王校长的建议是,把食堂拆了,不要在学校办食堂。

自打村办小学建起来,一晃已经十五个年头了。

王校长执掌校务十五载,对清源村的底细了如指掌。

俗话说,穷则思变,富则仁慈。

咱们村办小学的桌椅板凳,还是建校那会儿的老物件。

上头也不是没拨款,想给学校换新,可都被钱村长以各种名目给截留了。

这些年,也有慈善组织来学校慰问,送来不少物资。

可人家前脚刚走,后脚村民们就像饿狼一样,把学校的东西抢了个精光。

这里的人穷得叮当响,穷得连良心都没了。

就算我这次能把食堂抢回来,就算我能把钱村长送进大牢,又能如何?

我总不能把全村人都送进监狱吧?

还会有第二个钱村长冒出来,只要食堂还在,就挡不住这些人的贪心。

还不如干脆拆了食堂,学校还能清静些,孩子们也能安心上课。

「都骂够了吗?骂够了就听我说两句。」

我一把夺过钱村长手里的喇叭,大声说道。

钱村长刚想夺回去,立刻被两名警察拦住了,他只能干瞪眼。

人群顿时安静了许多。

「谁说这个食堂是你们村的?」

「谁说这是姓钱的给你们发福利?」

「村办小学的食堂是我出钱建的,跟你们钱村长有什么关系?跟你们又有什么关系?」

「我知道,花十块钱就能来这吃上一顿有肉有菜的饭,有孩子上学的还能给家里带回去一顿晚饭。」

「可我花钱建的食堂,我花钱买的设备买的食材,就连厨师的工资都是我出的钱,你们凭什么吃?」

我举着大喇叭,接连提问。

「胡说,钱村长说食堂是他花钱盖的,你说你花钱了,谁信啊!」

人群中有人质问。

「签的合同,银行的转账记录,还有每一笔钱的打款记录,这算不算证据?」

我看着那人反问道。

「那我们也是交了钱的。」

还有人不服气。

「我来说!」

刚从学校赶到的王校长从我手里接过喇叭。

「各位,你们当中有些是学生的家长,有些是村里的村民,我想说的是,你们做人做事太不地道了。」

「人家陈老板可怜学校的孩子中午吃不上一顿正经饭,出资五十万建了一个食堂,让孩子们免费吃饭。」

「可钱村长呢,就动起了歪心思。」

「陈老板生意忙,没空盯着,就把建食堂的事托付给钱村长,钱村长不仅在工程上吃回扣赚了一笔,食堂建好后,他还干起了两头赚钱的买卖。」

「一边变着法跟人家陈老板要钱,说这个不够那个不够,两个月就跟人家要了四十万。」

「陈老板心疼孩子们,把钱出了。」

「钱村长收到钱,扭过头把自家的大姨子小舅子三姑六婆全都安排进食堂领工资。」

「然后又把食堂对外开放,只要交钱,花十块钱就能来吃一顿。」

「最可气的是,这食堂是人家陈老板好心让孩子免费吃的,他还跟孩子们收钱。」

「他怕孩子家长舍不得这十块钱,就搞出了在学校吃一顿,还能带回家一顿的事。」

「是,花十块钱吃两顿饭,但从成本上看这十块钱是亏的,可这成本是人家陈老板出的。」

「他钱村长掏过一分吗?」

「我说这话有些多余了,清源村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很多人都在背后骂人家陈老板是个傻子,还为自己占了便宜沾沾自喜。」

「你们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这便宜你们占的合适吗?」

「这里是学校啊,教书育人的地方,硬是被你们搞得乌烟瘴气。」

「你们也是有孩子的,试想一下,你们的孩子从小耳濡目染,跟着大人学占便宜,算计人,长大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做个人吧,有那心气好好想想怎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怎么脱贫致富走正路。」

王校长摆出了上课的姿态,侃侃而谈,把那帮村民们训得一声不吭。

不管心里服不服气,至少是无话可说了。

再让我多唠叨几句,陈老板那可是个赚大钱的主儿,他的财富多得让你们想都不敢想。

别说每月给食堂砸二十万,就算清源村的人啥也不干,天天大鱼大肉,陈老板也养得起。

可今天他为啥要把食堂给拆了呢?不是他小气,是他气炸了!

你们知道为啥吗?陈老板的孩子就在这学校读书,就因为没交饭钱,食堂就不给打饭。

所有的钱都是陈老板掏的,结果他的孩子连饭都吃不上,这事儿搁谁身上能忍?

本来陈老板还打算给清源村投资建厂,带着大伙儿一起发家致富呢。

这下好了,你们在钱村长的带领下,把自个儿的致富路给堵死了。

王校长又补充了几句。

当然了,这些话大部分都是王校长自己瞎想的,但确实够狠。

看着那些村民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样子,我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啥?你家孩子也在这儿上学?还吃不上饭?”

钱村长惊呼出声,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我。

“不然你以为我为啥这么关心这个村办小学?”

我反问。

“造孽啊!”

钱村长叹了口气,满脸的悔恨。

各部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一项是合格的。

食堂被勒令停业,相关责任人还被重罚。

“食堂是他出钱建的,跟我没关系,要罚款找他去。”

听到罚款数额后,钱村长傻眼了,急忙推卸责任。

“钱村长,这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我只是捐赠人,责任都是你这个执行人的。”

我拿出了当初签订的合同。

集团有专业的法务团队,起草合同对他们来说小菜一碟,我都不用多说,他们就知道怎么规避责任,降低风险。

借着检查的名义整顿食堂,处罚钱村长只是第一步。

接下来我会正式起诉钱村长,不仅要让他把吞的钱吐出来,还要让他去监狱里待几年,好好学学什么叫法律,人多势众可不是万能的。

“陈总,我是XX报社的记者,想问您”

“陈总,我是XX电视台的记者,想问您”

“陈总,我是XX网站的记者,想问您”

提前安排好的记者们适时出现,开始向我提问关于捐建村办小学的问题。

做好事却被人利用,赢得了民众的同情。

心系乡村孩童,发家致富,赢得了民众的赞赏。

被欺骗被威胁,却不忘初心,打造了良好的口碑。

很快,关于我做好事却被利用的新闻就会传开,这样也好,至少也算是一种补偿。

随着工程车辆进入校园,只用了两个月的食堂被拆除了。

将来该怎么做好事,我得好好想想。

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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